明证法师讲《五灯会元》(五)

　　世尊因有异学问。诸法是常邪。世尊不对。又问。诸法是无常邪。亦不对。异学曰。世尊具一切智。何不对我。世尊曰。汝之所问。皆为戏论。 先顺义。外道问佛：“诸法是常吗?”世尊不答。又问：“诸法是无常吗?”世尊也不答。外道又问：“世尊具一切智，为什么不答我?”世尊说：“你问的，都是戏论。”后释义。诸佛出现于世，都只为使众生能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。佛的知见是什么?中道。即不二法门，心经所谓不生不灭、不垢不净、不增不减。其他经论还说不一不异、不断不常等。外道的问题，完全是世间法，即戏论，不涉及第一义。外道本应向佛请教，而不是与佛辩论。这一类问题大约有十四个，佛都不回答。不是回答不了，是回答了，外道也不懂。因为外道发心不正。世尊一日示随色摩尼珠。问五方天王。此珠而作何色。时五方天王互说异色。世尊复藏珠入袖。却擡手曰。此珠作何色。天王曰。佛手中无珠。何处有色。世尊叹曰。汝何迷倒之甚。吾将世珠示之。便各彊说有青.黄.赤.白色。吾将真珠示之。便总不知。时五方天王悉皆悟道。 先顺文。有一天，世尊拿出摩尼宝珠问五方天王：“此珠是什么颜色?”五方天王所说各不相同。世尊把珠藏入袖中而抬手问：“此珠是什么颜色?”天王说：“佛手中无珠，何处有颜色?”世尊叹气说：“你们太迷惑颠倒了。我拿世珠给你们看，你们各自强说有青黄赤白等色;我拿真实的宝珠给你们看，你们就都不知道了。”这时五方天王都悟道了。 后释义。世间的摩尼宝珠很神奇，要什么就给你什么，当然唯独不能给你真如佛性。因为真如佛性无相，看不见摸不到，但又无处不在，无时不在。佛法里，常用摩尼宝珠譬喻真如佛性。世人和五方天王一样，只见世俗之宝物，不知自身之中皆有真如佛性之无上大宝。一首禅诗说：“我有明珠一颗，久被尘劳关锁，一朝尘尽光生，照破山河万多。”就是说这个的。就在自己身上，天天在用，时时在六根门头大放光明。 (三)世尊因干闼婆王献乐。其时山河大地尽作琴声。迦叶起作舞。王问。迦叶岂不是阿罗汉。诸漏巳尽。何更有余习。佛曰。实无余习。莫谤法也。王又抚琴三徧。迦叶亦三度作舞。 先顺文。干闼婆王为佛献乐，那时山河大地也都响起琴声，大迦叶随着音乐，不由自主翩翩起舞。国王问佛：“迦叶不是阿罗汉吗，各种烦恼都没有了，怎么还有烦恼的习气呢?”佛说：“其实没有烦恼的习气，不要谤法啊!” 后释义。迦叶起舞，不是因为贪嗔痴，不是烦恼没断尽。所以不要轻易议论佛菩萨，也不要轻易议论出家人。佛戒里不许居士说出家人的过错。如果实有其事，叫有根谤，如果实无此事，叫无根谤。所以这里佛告诫国王，不要犯诽谤三宝之罪。起舞这种事，不障碍解脱。因为是不由自主随乐起舞的，并不是因为烦恼起舞的。这并不是判断是不是阿罗汉的标准。

　　王曰。迦叶作舞。岂不是。佛曰。实不曾作舞。王曰。世尊何得妄语。佛曰。不妄语。汝抚琴。山河大地木石尽作琴声。岂不是。王曰。是。佛曰。迦叶亦复如是。所以实不曾作舞。王乃信受。 先顺文。干闼婆王问佛：“迦叶跳舞，难道不是吗?”佛说：“迦叶实不曾跳舞。”干闼婆王说：“世尊怎么能打妄语呢?”佛说：“我没有打妄语。你弹琴，山河大地木石也都发出弹琴的声音，难道不是吗?”干闼婆王说：“是。”佛说：“迦叶也是这样，实不曾跳舞。”干闼婆王于是信受了佛语。 后释义。干闼婆王不明白佛说迦叶不曾跳舞之义。为什么?因为他落在了跳不跳二边和烦恼不烦恼二边。而佛坚决说迦叶不曾跳舞，是对干闼婆王执着跳舞的否定。佛法是对治法，就像治病的药。干闼婆王执着有，佛就用没有来对治。佛机锋一转说，你弹琴，山河大地木石不也同时作琴声吗?你能说山河大地木石也弹琴了吗?意思是，迦叶跳舞就像山河大地木石发生共鸣一样，是很自然的反应，跟烦恼一点关系都没有。所以迦叶跳舞和众生由于烦恼跳舞完全不是一回事，因此说迦叶并不曾跳舞。《金刚经》里佛说自己49年讲法不曾说过一个字，甚至说，如果有人说佛讲法，就是谤佛。因为佛法是本有的，无说无示，说不说都那样。所谓佛法，即非佛法，是名佛法。(二)世尊因外道问。昨日说何法。曰。说定法。外道曰。今日说何法。曰。不定法。外道曰。昨日说定法。今日何说不定法。世尊曰。昨日定。今日不定。先顺文。外道问佛：“昨日说何法?”佛说：“说定法。”外道问：“今日说何法?”佛说：“不定法。”外道说：“昨日说定法，今日为什么说不定法?”世尊说：“昨日定，今日不定。”后释义：凡公案，都说自性，自性就是中道。中道无所谓定与不定，法无定法。佛讲法都是随顺因缘的。佛是正遍知，早就知道外道会执着定与不定。佛只是随外道的因缘说，昨日定，今日不定。这是对外道不契机的推脱之辞，就是放过了，不再往下说了，多说无益。(三)世尊因五通仙人问。世尊有六通。我有五通。如何是那一通。佛召五通仙人。五通应诺。佛曰。那一通。你问我。先顺文。五通仙人问：“世尊有六通，我有五通，如何是那一通?”佛招呼五通仙人，五通仙人及时答应。佛说：“这就是那一通，你问我答。” 后释义。五通仙人明知故问。佛不纠缠，直指其心。类似公案很多。突然叫对方名字，对方不由自主一答应，佛法大意已经尽显无遗。佛法就这么简单，这么直接。这就是所谓百姓日用而不知。